季樾逼宫了。
少年带着数十万的大军,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闹得宫里一时人心惶惶。
少年身着黑红色的武服,披着泛着寒光的锁子甲,Jing致的脸上沾染上了飞溅的血ye。鲜红色的血迹给他本就艳丽至极的容貌,平添几分妖异,就像是嗜血的妖Jing,勾起人们心中对于美色最为原始的冲动。
让人想将他藏起来,占为己有。
少年却跨坐在骏马之上,面无表情的沿着朱雀大街,一步步的走向皇宫内。
他的佩剑上,沾染着浓郁的血迹。血槽内,猩红的血ye都有些凝固。
身后是数十万的大军,身前是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位大臣。
季樾却视若无睹一般,驾着马,一步步的踏着倒在地上的尸骨,一步步的走向宫内。
耳边是人们无助的哭号,是凄厉的惨叫,是大声的咒骂,还有失望的叹息。
季樾没有回头,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他欠他的东西,还没有还回来。
鲜红的血ye溅落在汉白玉石阶上,将纯粹的白,染成了浓烈的,艳丽的血色。
一如当天的残阳,有着令人惊异的美丽,也预示着漫漫长夜的来临。
季樾纵身跃下马,提着长剑,慢慢走入了季桓的寝宫。
“你是来杀我的吗?”季桓似乎对于季樾的到来早有预料,他没有狼狈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而是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衣冠整齐的坐在房中,等待着季樾的到来。季樾浑身浴血,就连红色的武服,被血ye浸染成了乌黑的颜色。
就像是从地狱而来,收割人性命的死神。
“我知道你厌恶我。但是,我却成功的把你养成了和我一样的人。”季桓咳嗽了几声,有血ye从他的唇边溢出。“把你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
“对于你坐上这个位置,我没有异议。”季桓笑了笑,牙齿上满是鲜红的血ye,有些瘆人。“我原以为,最像我的是季燃。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和我才是最像的。”
季樾的剑尖从季桓的眼睛往下滑倒脖子,季桓没有躲避,反而一脸享受。“你想激我,杀了你。”季樾的长剑游走在季桓的颈项之间,将他的皮肤划开数道细小的伤痕。“我谁都不像,我只是做了自己这么多年所梦寐以求的。”
“你我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无情无义,谁都不信。”季桓抬手用手指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将血ye抹在手上,用舌尖舔舐干净。“我将你自小养在宫中,不加拘束,原本是想将你养成一个不会仇恨的废人。”
“但是你却成长成了一个可以用刀剑指向我,带着大军围堵皇宫的太子。”季樾只是站着,不说话。“哈哈哈哈,好得很。比我当年夺嫡的时候,不知强势了多少。”
“无论你是谁的儿子,到头来,这龙腾还是姓季。”季桓掏出怀里的匕首,准备自尽。季樾长剑一挑,将他的手筋挑断,锋利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季桓的季....”
季桓被他囚禁在了深宫之中,吊着一条命,苟且偷生的活着。他没有动季桓,因为应该动手的那个人,还没到。
他要让季桓看着甘遂坐上皇位,看着龙腾,姓甘。
季樾手里握着盖有玉玺印的诏书,站在满是鲜血的石阶上,往着台下的将士和官员,朗声宣读:“前因西越进犯,九州沸腾,生灵涂炭,朕思虑过多,卧病不起,尚无确当办法。东西暌隔,彼此相持,商辍于途,士露于野,国一日无君,故民生一日不安。太子季樾,人心所向,天命可知,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今传位于五子,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望其平定战火,卫我龙腾大好河山。钦此”
从此,季桓主政的龙腾将会成为一个过去式。
前太子,现龙腾新皇将会带领龙腾将士,守卫这片土地。
登基大礼只是草草的举办,而后告知天下,江山易主。毕竟西越已经打到了龙腾的大门前,如今是不得不还击。
哪怕只是为了,龙腾的百姓。
多繁荣的国家,都经不起长时间战乱的损耗。农事不理,商业停滞,生灵涂炭,将士战死沙场。龙腾经不起这样的损耗,季樾也等不起。
他想用他所剩无几的时间,去搏一把。
若那人,心中还有他,还有儿时的约定,就不会做出与他心中相反的决定。
可是季樾更害怕。
因为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更何况是饱受欺凌,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甘遂。
所以,也只此一搏。不是心死,就是身死。
反正,他也累了。
“报!八百里加急!”身着武服,身后背着一个卷筒的小士兵驾着快马奔驰在朱雀大道上,大声地让把守宫门的士兵把门打开。马蹄声哒哒作响,激起地上的尘土,尘土飞扬开来,像一层灰蒙蒙的薄纱,笼罩在马蹄身后的景色处,叫人看不明。
那人策马停在了大殿的石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