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变得危险起来，这一刻，他无疑是充满了压迫感的，他用力攥住猎物的咽喉，要拷问出最后的结果。
改造人们被封闭起来，双眼突出，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绷紧，明显是在忍受巨大的酷刑。
反倒是他的助手方佑研究成果一项一项发表，声名鹊起。
当然这一仗还是有很多的疑点，比如黎铭何时掌握了帝国数据池的密匙，又是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发动战争，甚至选择这个时机的背后因素，这些都有待考量。
那些资料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顾晖之请求废除改造人计划的申请书。
当一个人被剥夺了感情回忆和过去，被剥夺了爱与被爱的能力，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那他剩下的恐怕也只有一具躯壳。
二十岁以后，顾晖之销声匿迹，星网曾经有无数人揣测顾教授是否才华耗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迟年曾经在古籍里看到，从前有些国家会切除罪犯的脑前额叶外皮的连接组织从而导致痴傻，而改造人分明是比这个手术还要骇人听闻的酷刑。
迟年能理解皇室的心情，在帝国建国之初，皇室还位于三大家族的中心，帝国成立之后家族分权，再加上几百年来皇室日渐衰颓，虽然在民众眼里皇室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但皇室能掌握的实际权利已经少得可怜。
迟年曾经在观察室里亲眼目睹过。
可错就错在他们试图夺权的方式。
皇室秘密派出改造人部队，导致剧本被扰乱，联邦前任首脑更是直接死在这一场战役之中，也必然招来联邦的反噬。
哪怕黎铭战死将近一年，很多东西仍是个谜。
知道的——”萧绎单手挑起迟年的下巴，他狼一样的眼睛扫视过面前的人，像是要细细品味他所献上忠诚是否合格，“我非常、非常贪心，要么全部，要么没有。”
顾晖之，大名鼎鼎的改造人计划前任总负责人。
以迟年的头脑，哪怕只有一些蛛丝马迹，也够他推断出很多东西。
——倒是不知道陛下发现星管消失，会不会往密室的方向去想。
饶是迟年也不由得后退几步，他的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拳头也失去了攥紧的力气，这是人在看到同类遭受超乎想象和生理极限的痛苦时最本能的反应。
改造人隶属皇家名下，项目在初期并不受重视，直到皇室发觉了改造人在战场上堪称压倒性的力量，瞒着各大家族偷偷发展改造人。
萧绎手上的青筋瞬间绷紧，但他的眼睛依旧锐利而平静。
迟年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但是迟年知道，顾教授并没有才尽，相反，一个天才苦心孤诣数十载，最终的成果足以震惊整个星际。改造人技术打破了帝国联邦维持了近百年的平衡局面，而其真正的恐怖之处，恐怕只有顾晖之自己才知道。
主人接受改造人实验，其间还存在诸多疑点，要追根溯源绝不可能绕过顾晖之。
如今他的资料被几大家族牢牢握在手里，能在皇家密室找到这个完全是意外之喜。
当然，家族和皇室不约而同地选择封闭改造人的全部消息也是为了减少恐慌，但更重要的是，这项技术几乎是在批量制造战争机器，一旦泄露用普通人实验，抹去其记忆和感情换来精神力提高这一点，就足以掀起一场不逊色于数据池入侵的风暴。
他毫不犹豫：“全部。”
当夜，迟年陷入了梦境。
他借小公主之手拿到皇宫密室的钥匙，在那里不仅找到了星管，更重要的是还发现了顾晖之提交的几份申请报告。
二十岁以前的顾晖之，提出了三十多项天才的构想，尤其是“数据池封存”，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方案一经提出，在整个星际掀起了轩然大波，顾晖之一时风头无量。
看到顾晖之的申请，迟年愈发坚定了改造人计划必须废止的想法。
进入皇家密室之后，迟年当然不会满足于仅仅拿到星管，他本想翻看是否有关于主人的更多资料，这七年，迟年从各方探查萧绎的过去，都石沉大海，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总能抢先一步抹去所有证据。
这一场战争不仅动摇了帝国的根基，还激化了家族与皇室的内部矛盾，在家族的施压下，皇室愈发式微。
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帝国的科技发展——在二十岁之前。
刚上任的联邦首脑黎铭迅速联合各方势力发动数据池入侵，这一举动直接危及了帝国的命脉，超过3％的民众数据池直接受损，轻则影响精神力，重则瘫痪，更有甚者当场死亡。
甚至有学者提出，帝国人智慧进化的上限就是顾晖之。
如果说，现在的萧绎是帝国的武力巅峰，那么顾晖之就是帝国的智脑。
“好，我拥有你。”
但是这次的密室之行也不算一无所获，皇室当然不是傻子，不会直接把重要文件直接放在密室，如果不是迟家从中作梗，星管也不会被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