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酒馆的门,迟年就被萧绎直接打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正被迫匍匐在一张床上,底下塞着被子,双手双脚都被长长的铁链扣着,看这铁链的材质,显然是早就备下的。
迟年有些无奈,看来萧绎想锁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再怎么玩,也算是老夫老妻的情趣,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扫了一眼蹲在床边的塞西尔。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老大,你的大美人醒了。”见迟年睁开眼,塞西尔开始大声叫嚷。
在船长越来越危险的眼神里,塞西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却半点没有想挪步的意思。
“呀!轻点······嘶!哥!”
不等萧绎动手,塞西尔被格雷拉扯着往门外走,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年,像是有一面天然的镜子横在中间。
格雷一根一根掰开他攀在门上的手,把话多的少年拖到甲板上。
塞西尔顺势借力转身,蛇一样攀在眉头紧锁的哥哥的身上,双手环上了他的肩,双腿也不老实地在他的tun上折叠。
“哥你拉我做什么?气我看美人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哥哥看着这个总是不给自己省心的弟弟,满脸的无奈,“我们来维拉号的第一天你就应该知道不要去触船长的霉头,你也想被丢进海里喂鲨鱼吗?“
“不不不!我当然不想,我这不是担心大美人的命吗?我看船长的表情,像是要把他活活玩死,我可是最喜欢好看的人啦!让他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
“你是真的要色不要命!船长也是你惹得起的?”
格雷抱着怀里的弟弟,无端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到船长的时候。
那时,他们也是一样的姿势 。
年轻的船长站在甲板上,意气风发。
他的皮肤因为常年的海上航行而显得有些黝黑,但是那个神态,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他必然是属于大海的。
“是你们混上了船?两个没断nai的小鬼?”这个海上无数传说的主人公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从眼皮底下瞟一眼,就让格雷几乎以为自己在直面海上的风暴。
先开口的却是格雷怀里的塞西尔:“我们······我们什么都能做!我们很厉害的!”
“这里是海盗窝,不是小鬼的游乐场或者收容所,船靠岸还有半个月,听着,我最多让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再混半个月,一靠岸马上就滚,听清楚了吗?”
格雷并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他每每回想起这次顶嘴都还觉得后怕:“现在是小鬼不代表我们一辈子都长不大!我们能混进这艘船一次就还能混进来第二次——!”
“但是我······可以让你没有第二次。”萧绎一把拎起格雷,大步走到船的边缘,毫不怜惜地把他提在空中。
格雷的两只脚都已经悬空,他的脚底下是正在翻涌着波涛的大海,领口又被萧绎扯着,很快就开始呼吸不畅,再怎么勇敢他也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生命危险面前还是僵住了身子开始颤抖。
塞西尔不敢靠近,只能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叫着哥哥,他鼻涕和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我们不想加入了,我们不想加入了啊!你放开我哥哥!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我们现在就下船,再也不来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放手,你个混蛋,魔鬼!恶棍!我们他妈的就不该听信那些传言来投靠你,你是杀人犯!”
“大爷,爷爷,我是您孙子,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们随便当个什么放了吧,我我给您磕头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就在塞西尔嚎到嗓子都有些干哑的时候,却见萧绎重新把格雷甩在甲板上。
萧绎看着”咚“的一声摔在甲板上,整个人都抖着动弹不得的格雷,随手掏了掏耳朵:“闭嘴,就你们这种小鬼最麻烦,你哥哥死不了。”
“现在给我竖起耳朵记好了,你们从明天开始早晚刷洗甲板,帮厨师洗烂菜叶——洗不干净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萧绎低声对身后的大副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搞来的新鲜蔬菜,我可不想吃菜虫炒青菜。”
“别高兴得太早,”他话风一转,“你们还得给船长倒洗脚水和给琼斯洗袜子,还有就是看船长帅气地打爆那些狗娘养的杂种的时候,记得叫大声一点,别丢我们维拉号的面子。”
面前的船长抚摸着下颚:“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他拍了拍大副的肩膀就往船头走:“你去安置这两个小鬼吧,船上的规则让他们从现在开始背,今晚开一箱酒,就当给这两个小鬼庆祝了。”
没走几步,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过来:
“你们给我记住,这世道虽然坏,但也没坏到让你们这样的小鬼去卖命,先把毛长齐再说吧!”
看他的神色,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好像所有的风浪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