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忙忙碌碌的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乘客或背或拖着行李,在拥挤的人群里努力避免着碰撞。在这之中,一个个子高挑,肤色极白,头发棕金双眸亮蓝的小伙子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真的好多啊。”阿列克谢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许宇的外套,跟着他往车站外走去。他的中文在北京城这个大圈子和许宇的熏陶下,越发流利,甚至带上了北京口音。
“中国本来人口就多,再加上现在是春运期间,中国人都急着回家过年,所以当然挤啦。”
阿列克谢点点头。来中国念书的这头一个学期,真是让他的见识大大增长:形形色色的中国人,天南地北的口音,色香味俱全的中餐,绚烂夺目的中国传统文化……每一个醒来的清晨,就如同打开了一个新的盲盒,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在那一天等着自己。
“你别弄丢了我啊。”他说。
许宇回头一笑,说:“你这么显眼,我就是想弄你也丢不成啊。看看你回头率多高。”
“回头率?”
“就是说有很多人回头看你。”
阿列克谢轻叹一口气,他当然注意到了从北京到许宇老家这一路上被多少人盯着,颇有一种自己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稀有品种一样。
“你们中国人,真的很喜欢盯着我们这些歪果仁看。”他无奈地说。
许宇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呢是不是?”接着语气一转,颇有些无奈和同情地继续说,“但是你说得对,中国人确实对歪果仁太上心了一些,这没有必要。也只能等观念的慢慢转变了。”
两人出了车站口后,打了辆出租车往许宇家里驶去。出租车司机见是个外国小伙子,颇有兴趣地问了阿列克谢许多问题,诸如从哪儿来,多大了,来中国干什么之类的。听到阿列克谢用中文对答如流,对着阿列克谢就是一通夸奖:“小伙子中文说得真好,以后有没有打算入赘中国当上门女婿啊?”
入赘和上门女婿这些词对阿列克谢来说有点难理解,所以他看着许宇一脸困惑。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阿列克谢的神色,不等许宇开口就抢着解释,说:“就是说,你以后要不要娶个中国老婆,留在中国。”
这下阿列克谢明白了,先是看了一眼许宇,甜蜜又害羞地笑了笑,接着看着司机说:“嗯,要娶个中国老婆。”
“那敢情好啊,”司机乐呵呵地说,并没有注意到阿列克谢偷偷握住了许宇搁在两人中间的手,“我跟你说啊,中国媳妇儿好啊,漂亮又能干,能顶半边天啊,能娶到中国媳妇儿就是你的福气啊!”
阿列克谢边听边笑,不住地点头附和,手指划着许宇的手心,闹得许宇跟手心里爬了只蚂蚁般怪痒痒的。
“别闹。”他低声用俄语对阿列克谢说,嘴角是几乎要掩盖不住的笑意。
“不行,你好玩儿。”阿列克谢用俄语回答。
司机听到许宇讲俄语,又将八卦的关注点转移到了许宇身上,问:“哟,小伙子你还会讲俄语啊?难不成你以后想讨个俄罗斯媳妇儿?”
许宇瞟了一眼阿列克谢后,清清嗓子,用响亮又夸张的声音回答:“我可讨不起,俄罗斯媳妇儿太漂亮太有个性,我害怕看不住呐。”
司机连胜附和,絮絮叨叨讲了很多个人对俄罗斯的看法,压根没看到后排的两个早已暗戳戳地掐了个你来我往。
终于到了许宇家门前,他们将行李搬下来后,司机先是冲许宇说了声“小伙子可要好好招待人俄罗斯小伙儿啊,人家不远万里来这儿上学,咱们要尽地主之谊啊”,接着又冲阿列克谢笑呵呵地说了声“小伙子,春节快乐啊”,然后心满意足地开着出租车离开了。
“他好热情。”阿列克谢评价道。
“这儿的司机都这样,热情,能聊。走吧,跟我进门儿去。”
许宇说这就要拉着行李箱进门,却被阿列克谢拉住了手臂。
阿列克谢问:“你刚才说俄罗斯媳妇儿太有个性,怕看不住,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许宇眨眨眼,不置可否地说:“得看是哪个俄罗斯媳妇儿咯。”
“你还想找几个?”阿列克谢急了,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许宇噗嗤一笑,连忙说:“一个一个,就你一个好了吧。”
“你不许再找别的了,”阿列克谢委屈巴巴,“而且我会听你的话,让你看得住的。”
许宇本来只想逗逗阿列克谢的,却被阿列克谢这一番话说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他发觉阿列克谢和自己重归于好之后,脾气越发温和了,也不知道是被一年的相思折磨出来的,还是被神秘的东方力量改造出来的。
他放下行李箱,伸手摸摸阿列克谢的脸,安慰道:“我知道,我也会听你的话,让你看得住的。”
许宇的家是栋三层的小楼,在他老家,是相当常见的样式。两人进了家门,许宇的父母早已端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等着了。虽然许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