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樾一言不发的坐在金台之上,看着那个喝得烂醉如泥,满嘴胡话的淮南王。几名宫人将季燃扶了出去,临走之前,季燃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
或许,他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错的。
但是事已至此,只要能够保全甘遂性命,季樾倒是什么都愿意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季樾看着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拂袖而去。季燃被送到了偏殿休息,季樾安排了人在那边照顾。
“陛下可是乏了?”青音走进御书房,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盅,打开来是一碗清炖鸡汤,玉白的汤上,飘着几颗金黄的油珠子和碧绿的葱段。“这是皇后娘娘安排我送过来的。”青音把碗和勺子摆放整齐。
“娘娘一大早就在御膳房里忙活,就为了给陛下熬制这碗鸡汤。”青音用勺子轻轻淘去油珠,舀了一碗放在桌子旁边。“堂堂一国皇后,天天围着御膳房转,成何体统。”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季樾却不想辜负南雁的一片心意。
“她这般情意,我承受不起,更是无法回应。”他轻轻的放下碗来,从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人。“你承我的情,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回应,是你的事。”南雁未经通传,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书桌对面的软榻上。
虽然已经嫁人,但是南雁身上那种于国女子的泼辣直接和少女心性仍然留存,倒是显得率真可爱。
自从那日大婚后,南雁就明白了季樾的心意,知道她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个人能有多无情无义。
“堂堂一国皇后,不待在后宫里修生养性,天天在御膳房,成何体统。”南雁被他训得眼泪汪汪,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难过。“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最后干脆拂袖离开。
“陛下。”青音轻声喊道,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重了。“我就是想让她早些死了那条心,早点看清楚。”季樾看着那个气冲冲离开御书房的背影,低头看起了奏折。
“我不是她的良人。”
季樾早早地安排人给南雁和青音置办了嫁妆。
前方战事频频失利,他这个皇帝,应该也没几天好做了。他以前对着青音和南雁说的,的确都是他内心所想,他也对此早有打算。
给她们留下了丰厚的嫁妆,让她们好好的活着,继续活着。而他,就算敌军没能拿下龙腾,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堂近来呆在宫里的时间愈发的长,外面的人也都对他的身体健康十分的感兴趣。有部分是想上来讨一杯羹,有部分是想将他生吞活剥。
他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完成他的计划。
生死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至于死后遭人唾弃还是遭人鞭尸,他都无所谓。
人都已经死了,那些咒骂和唾弃,横竖也不会追到Yin曹地府来。
桌上的奏折写着通城和虞城的战事,密密麻麻的满是战死和损失的记录。后面还有几份则详细的记录了通城百姓和其余其他各城对于敌军的态度。
门外响起宫人的通传声。“淮南王求见。”
“进。”
“陛下居然没把我扔出宫去,还派人照顾我。给我这个徒有空名的淮南王留了几分薄面。”季燃走进御书房,浑身上下都是浓浓的酒味。“不知陛下此番,是心虚吗?”季燃双手撑在桌案之上,俯下身子看着从容镇定的季樾。
“老皇帝的诏书,我看过。”季燃用两指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既然陛下觉得有愧于我,不如多还一点给我。”季燃俯下身去,狠狠的吻上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薄唇,用牙齿反复啃咬着,直至伸出艳红的血珠来。
季樾淡色的唇被亲吻得有些红肿,血ye给唇色上徒添一抹艳色和水光。季燃压住那人的脖颈,让自己能够更加深入其中。唇舌交缠,他疯狂的攫取着身下人口中的空气,看着那人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染上情欲的红。
一吻毕,两人分开的唇舌间有一缕暧昧的银丝。
季樾扬起右手就给了季燃一巴掌,季燃的头被打得偏向左侧,嘴角也有渗血。季燃不在意的笑了笑,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用舌头舔舐干净。眼神火热的看着衣衫不整的季樾,就像是瞄准了猎物的猎人,眼中满是名为势在必得的坚定。
“味道和我想象中一样的好呢。”季燃痞笑着盯着气喘吁吁的季樾。“果然对你还是不能太心疼,要不然,就什么都得不到。”回想起自己之前选择默默守护的态度,季燃自嘲了一番。
季樾眼神一片清明,只是抬手将唇上的鲜血抹掉。“你以为,甘遂对你就没有想法吗?”季燃伸手准备给季樾理了理衣衫,手却被季樾拍开。“他只会比我更狠。你信不信?”
季樾没理他,只是握着玉佩的右手,有些颤抖。“他不会的。”
“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背负着荆国公府上下三百多条性命的人,你说,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复仇?来对待一个承载了他欲望的,仇人之子。”
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