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迟年清晰地捕捉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面前的黑雾像是被某种力量激化,忽然铺天盖地地朝着迟年涌来。
而萧绎像是对这离奇的一幕毫无察觉。
这团黑雾承担了一个“托举”的作用,在它的包裹下,小瓶子似乎也变得透明起来,毫无障碍地穿过所有的建筑。
迟年这才发现,他所处的位置,竟是又回到了黑胡子的海岛。
不过也对,从这个地方开始,也该在这里迎来终结。
握着瓶身的黑雾做了一个“倾倒”的动作,迟年猝不及防便从瓶中被倒出。
但他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是萧绎接住了他。
迟年躺在萧绎怀里,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便确定了面前的人,不是船长,不是少年,而是完整的爱人。
因为他的表情里实在是包含了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在他的眼睛里内敛,最后显现出来的,是一种沉淀过后的成熟。
道理迟年都懂,但是——
“能给我找件衣服吗?”
迟年的衣服早就被那场大火焚烧干净了,变成船的时候他还无暇顾及自己是不是光着身体这一点,但是再度变回人身,他才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
萧绎恶劣地捏了捏迟年饱满的tunrou:
“急什么,你在我床上什么时候穿过衣服?”
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不知从哪里拿出衣物,好整以暇地观看刚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去的青年换衣。
迟年在萧绎热辣辣的眼光里从容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忽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尺码······正合适。”
——可是他们足有七年没有再见过。
“你在想什么?”萧绎毫不留情地嘲笑,“我聪明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蠢成这样了?船长不是抱你吗?更何况——你是觉得我不能靠目测看出你的尺码?”
说到船长,迟年抬起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和船长交易的人,是你吧,黑胡子先生。”
“真是的——”
“你的下一句话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吗?”迟年挑眉,这个动作由他做来毫不失礼,反而不乏小少爷的骄矜,“这个台词也太老套了。”
“不。”萧绎压低了嗓音,原本就低沉的音色像是通了电,“我想说的是,宝贝儿你可以再多叫几声先生,真是动听,我差点就硬了。”
“别打岔。”若是换作旁人,听到迟年冷着脸一声训斥,估计早就连连道歉,汗出如浆。
萧绎却觉得是小猫在nai声nai气地亮爪子。
但是该解决的事的确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萧绎暗叹一口气,七年过去了,小脾气还是没变,平时好欺负得很,一到正经事就上头,恨不得上房揭瓦才罢休。
萧绎认真地指向头顶。
“我说过,剧情再一次向前推进的时候,我就会出现,现在你看头顶这片天,能看出什么吗?”
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依旧,但不知为何就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对。”萧绎看着面前的人,里面是一种卸下重任的释然,语气也轻松了很多,“你已经触及到世界的真相了,这个世界马上也要不复存在。”
听到萧绎的话,迟年再次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虽然他已经将世界推出个七七八八,但有些地方还是有疑点。
从时间线来看,最开始应该是自己在海边被少年捡到,紧接着“死”在大火之中。
军部在制造天火之后没有就此罢手,而是伪造了一个“自己”打断了船长的腿把他丢入海中。
——也就是说,他们给自己的记忆,并不是自己最初设想的九分真,而是介于真假之间,从船长角度来说是真,而对于自己来说是假。
而无论自己信或不信,都会落入陷阱。
之后,船长“碰巧”登上黑胡子的岛,海上传言非虚,他的确和为了修正来自外部的扰乱,把自己切片成黑胡子的萧绎做了交易,
交易的内容暂时不知,但结果就是,他拥有了维拉号,成为了海上威名赫赫的海盗。
接下来就是自己浸入Jing神世界,被船长带上黑胡子的岛,跨越时间回到过去。
至此,闭环。
但迟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比如维拉号到底代表了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船,这一切,恐怕都和这个交易的内容相关。
迟年开门见山地问:“黑胡子和船长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啊······”萧绎摸了摸下巴,“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猜到黑胡子也是我的?”
“你是不是忘了海岛上做了什么?藤曼、水、星星······说你不是岛的主人我都不信。”
“哦。”萧绎一拍脑门,“玩过火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这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