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辩证、治则、方选,每个医案选都无不详细地抄录在册,很适合新手期。
    拿到这书,蔚柳的神色变了变。
    “为何要给我?”他手指微微颤抖,像是看什么一样地看向许黟。
    许黟道:“你想学医,此书对你有利。”
    虽然蔚柳没有行拜师礼,可这对于许黟来讲问题不大,他既想过认真教一教,直接甩手不合适。
    也怕他误会,许黟对他道:“你总说我不是真心,这也算是歉意,以后在太医院好好学,宋教授余教授他们都很好。”
    几个月的相处,宋教授几人都接受了蔚柳这个贵公子哥的存在。
    蔚柳捏紧手里的医书,心下暖暖的,嘴里却得理不饶人:“早该给我了,等到现在才给我,看来是害怕我后面找你麻烦。”
    许黟笑了笑,眼角余光瞥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指了指外面,示意蔚柳老实待着,他出去开门。
    尚弘深带着院长的话来问许黟,可有什么想要的,这话无疑是带有打赏的味道。
    他不想许黟误会,斟酌而道:“你不入院实属可惜,但这也在我意料之内。淮兄应允你能自如看院中医书,是为你入院纂修医书的要求,如今纂修一事了,我也可应允你一事。”
    太医院不缺医者,但却缺高明的医者。
    无论许黟留不留在京都,只要他提的要求不过分,尚弘深都会卖他面子。
    许黟闻言,心底情绪微动,他深深一躬,朝着尚弘深行揖道:“我有一事相求,望院长和尚院判应允。”
    尚弘深扶他起来:“不用如此,说吧,是何求。”
    这事说来有些话长。
    许黟以前就开始生出一些想法,宋朝重医学,其中以宋徽宗尤甚,可眼下还没到建中时期,虽当今官家也注重医学,但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太医院上。
    这些对于民间百姓而言,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底层平民依旧会遇到有病没钱医的囧境,甚至于,在偏远落后的县城乡下,连好大夫都难以找到。
    许黟在沿途游历时,就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
    当时,他只想着,或许他在游历时遇到好苗子时将他收为徒弟。
    他教徒弟们救死扶伤,乐善好施,愿意扶手穷苦之人,虽不能强求徒弟们,但以他挑人的目光而言,教出品行端正的徒弟还是没问题的。
    当今下,就该多一些这样的医者。
    他也愿意在有限的能力下,多教这样的徒弟。
    可在太医院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许黟偶尔会想,人生短短几十载,他已经用了三十载了,留给他用来教徒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个个徒弟去教,效率太慢了。
    许黟再度鞠躬:“尚院判,我想回蜀中开医馆,但不止是医馆。”
    “民间良医太少了,当初我不愿进太医院,便是想要留在民间收徒。我想广收徒弟,只有一间医馆远远不够,若是能办所民间医学,自是再好不过。”
    言毕,周遭寂静良久。
    尚弘深目光深然地看向他:“你之志,可不小。”
    许黟垂眸,将神色掩入睑羽中:“我深知这想法荒唐,但不试一试,又怎知是成是败也。”
    “夫骥骜之气,鸿鹄之志,有谕乎人心者,诚也。”[注1]
    尚弘深捋了捋胡须,神态肃冷道,“你既有如此鸿鹄之志,我岂能不应,允你在民间办医学收徒又如何。”
    许黟猛然抬头。
    他本以为尚弘深在听到他说出这等要求事,会叱骂他狂妄自大。
    毕竟他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怎么敢和官办的医学院抢人。
    但尚弘深却答应了。
    “尚院判,你能做主?”许黟罕见地有些迟疑问出声。
    尚弘深淡定道:“这事我能说服院长。”
    说完,他目光锐然扫向许黟,语气一转又道,“可你要在民间办学,也不是全然无阻。”
    许黟当即了然,诚然道:“请尚院判放心,我在太医院所看过的医书,绝对不会私授他人,只是想着将所学师承下去,让百姓们多些大夫可瞧病。”
    他还向尚弘深保证,在蜀中也不会抢了梓州医学院的名头,也会低调行事,不给太医院惹出麻烦。
    这样一来,他便不会轻易得罪梓州那边的官医们。
    “明白就好。”尚弘深摆摆手,让他先行回去。
    ……
    尚弘深来找许黟的事没瞒着其他人,莘淮很快就找来,此时蔚柳已不在许黟屋里。屋中所用事物都被收了起来,空荡荡的,变回原来没住人的模样。
    许黟想要给莘淮倒茶都不行,茶具都收起来了。
    他拉了张椅子给莘淮入座,揣着手问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莘淮皱着眉扫视了屋子一圈,嘴里嘀咕道:“怎么连火盆也收起来了?”
深冬寒冷,他进屋才一会儿,手脚就冷得不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