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思是个孤儿,六岁那年被一位外商所收养,漂洋过海去了异国他乡。在他成长的那个国家里,黑帮势力是合法存在的,作为企业的一种类型。收养席文思的家庭里,大儿子就是一位黑社会老大。
这是一个即崇尚武力,又追求风雅的国家。正如学者所说,菊与刀是这个国家武士阶级文化的象征。小文思很受大哥的喜爱,大哥和手下人聚餐也经常带着他。小文思清楚的记得,总是大哥亲自为手下兄弟烤rou,然后带着亲切的笑容送到战战兢兢的手下碗里。即使处置背叛他的兄弟,大哥也会一边废掉他的一条腿,一边微笑着说:“真是对不住呢,冈崎君。”
席文思在这种背景下长大,耳濡目染,很快学会了这一套温和的表象。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有教养的上等人从来不发脾气,只有低贱的下等人才满口脏话。席文思深以为然,从小到大他一直待人如沐春风,然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不敢造次。席文思非常满意,但偶尔也觉得无趣。
席文思的养父对幼子要求很低,家里又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席文思决定去某个西欧小国家留学,那里是诗歌中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在这个浪漫的玫瑰王国里,席文思邂逅了许巍。那是在一辆摇摇摆摆的观光巴士上,车上只有零星几位乘客,席文思独自占有了一排,正戴着耳机惬意的享受午后阳光。
一位新上车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席文思身边,对方散发的热量和淡淡的汗味不客气的扑面而来。席文思皱了皱眉,客客气气的用英语提醒:“先生,后面还有很多位置。”
这位年轻人因为晕车,一上车便趴在前排的靠椅上闭眼小寐。听到席文思讲话,他一脸不耐烦:“你一张票还想买几个座位?老子爱坐哪就坐哪。”
席文思语塞了一下,这是似乎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温和有礼当成了柔弱可欺。他的目光落在了许巍脸上,一下子便挪不开了。许巍还不到十九岁,属于男孩的稚气青涩还未完全消退,却已经有了一点男人的轮廓。席文思自己是清淡柔和的长相,一直对艳丽挂的美人毫无抵抗力。许巍这一张中和了俊美和童真的脸对席文思充满诱惑力,令他的喉结轻微滑动了几下。
美丽的事物值得花心思占有,然后细细把玩。许巍的通行证大大方方的别在胸口,席文思记住了他的名字。
再与许巍见面时,便是在相亲这样的正式场合。阔别的两年里,席文思有了一个新身份,孤儿院长大的优秀少年,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国外顶尖学府读博。许母与他在某次国际交流活动中邂逅,他以志愿者的身份博得了许母的好感,不幸的身世也令许母怜惜不已。他们一直保持着友好的联络,于是当许父提出要给许巍找个媳妇,让顽劣的儿子尽快收心好接管公司时,许母一下子想到了笑容恬淡、眼神似水般的席文思,这样温柔的人恰好能与暴躁、任性的许巍互补。许父许母都清楚儿子本性不坏,最是吃软不吃硬。
许母问清了席文思回国探亲的时间,把他邀约到自己家中,委婉的提到自己有个同龄的儿子,两个年轻人可以认识一下。席文思受邀而来,外表看得出是Jing心修饰过的,衣着既简洁又得体,同宅在家里日夜颠倒打游戏、蓬头垢面的许巍大相径庭。许母拉着他的手,说起国外相识的往事,席文思温和的附和她,令许母一下子找回来一见如故的感觉。许父也对温柔且高学历的席文思非常满意,知情趣又懂礼数,果然像许母所说,是做儿媳的绝佳人选。
唯有许巍一人闷闷不乐,满脸不耐烦。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比同龄人都晚熟一些,许家又管的严,不许他乱玩,他二十一了尚且情窦未开,还不懂得老婆的好处。只知道以后多了一个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当着许父许母的面对席文思不假辞色。
既然儿子不乐意,也不能强迫他。这次见面后,许母又逼迫儿子去约了席文思几次,见他每次回家都闷沉着脸,逐渐也放弃了撮合的心态。谁知道儿子闷声闷气的问:“你们打算让我直接领证还是先办婚礼?早点说清楚,我还要计划时间!”许母喜不自胜,和丈夫说起悄悄话:“我就知道小席情商很高的,你看咱们家憨儿子,表现的再不情愿,还不是被人家手到擒来?”
只是许母一直不太明白一个事情,以席文思的手段和许巍快藏不住的喜欢,为什么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会如此地位不对等呢?她也悄悄提醒过儿媳妇,不能太惯着许巍,席文思都顺着她答应了。
许母不懂席文思的快乐。他就喜欢看许巍飞扬跋扈的样子,像吃不到糖果而发脾气的小朋友,好可爱好鲜活。他很聪明,旁人眼里他是被家暴被轻视被丈夫的朋友排挤算计的可怜人妻,但从来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落在他身上。他甚至怀着某种恶趣味,把旁人眼里他的处境写成了小说,非常上瘾的扮演起女主角。
顾宁的小伎俩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没兴趣拆穿,反而把这个傻孩子写成了恶毒反派,不太Jing明的那种;唐非对他若有若无的暧昧他也发觉了,他不喜欢觍着脸的赖皮狗,只是凭借敬业Jing神与之虚与委蛇,来丰富他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