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烨亲王遇刺,大理寺少卿沈怀义派人夜探烨亲王府的消息再次流传于大街小巷。偏生在这个敏感的时节,所以消息传到有心人耳里再经过一番修饰,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早朝时沈怀义有口难言,面对皇帝的质问也只得沉默以对,而这一举动无疑为消息增添了几分信服力。所以,皇帝虽未说些重话,但一道‘赋闲在家’的命令,也明白告诉众人——沈怀义失势了!
大理寺卿和少卿接连出事,顶替之人顺理成章地落在名为‘柳叶’的寺正身上。柳叶是何许人也?百官疑惑之余纷纷探查,才让这位总是言笑晏晏、看似玩心颇重的清俊青年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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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一向给人以不正经感的柳叶,此时散去昔日的嬉皮笑脸,整张脸上尽是纠结之色,“不就是拦了他一下、让他等了半个时辰。。。。。。至于这么陷害我么?!”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岁月在其端正儒雅的脸上留下的不仅是历经人世的沧桑,还有内敛的绝代风华。可惜,他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的亲孙,没有身为长辈的慈爱,反倒满是促狭之意,“别人为升官发财挤得头破血流,你小子倒好,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不乐意。”
明白眼前人最乐意含饴弄孙,柳叶没声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好歹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我的脾性你再清楚不过。再者,你也是过来人,自然最明白官场的弯弯道道,不然今日我们爷俩何须挤在这个破宅子?”
“哎呀,你个死小子。”老人一拍座椅扶手,囔了起来,“我含辛茹苦拉扯大你,你不仅不尽孝,还整日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真是天理不容啊。。。。。。”
不理会他惯常的耍宝之举,柳叶自顾自点头,“也不知是谁到我爹娘面前声泪俱下,说是老怀安慰硬要抚养我。可怜我本该是商贾大家的贵少爷,最后沦落到十数年如一日的风餐露宿,终年都见不到爹娘一面。”
老人听了,有些心虚地干咳了一声,连笑容也收敛不少。
哼,柳叶心下冷笑,装可怜这一招玩了十几年还不换,再难也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爷孙俩正以嘴皮子斗法玩得不亦乐乎,就有门童来禀报,门外来了位自称‘席远’的年轻男子拜访。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莫名。所以,等令门童迎进来看清来人的脸后,柳叶怔怔地唤了声‘六王爷’就没了下文,反倒是打量了对方一番的老人眯起眼——宠辱不惊,不简单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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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代的大理寺少卿柳叶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书要阐明原刑部侍郎陈昀通敌叛国一案,这个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
席远得到特许——养伤期间免早朝。不过为今天的事态发展,他特意来晃众人的眼。
连钰天看了眼刚从牢里放出、脸色微憔悴的人一眼,威严的声音彻底杜绝有些人想开口的心思,“柳卿,陈侍郎也已经在此,你所言的事实真相究竟为何?”
“容臣细禀。”柳叶有些无奈,尤其是当他接收到白岭等人的质询目光时。他冤枉啊,绝非是自己想与烨亲王勾搭,可家里那位老头子在足足和对方交谈了近两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送人出门。天知道他们聊了什么,老头子居然要自己进入朝堂势力全力配合烨亲王!
“事实上,陈大人。。。。。。”话未说完,一大堆视线扫过来,里间疑惑、戒备、看好戏等感情一应俱全。柳叶硬着头皮道,“是冤枉的。”
秦太师等人早收到消息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大惊慌。倒是白岭等人不解,据沈怀义道,这人与他性子暗投。若真有证据,也该在先前与其商议。偏生是这个节骨眼上,难道要出什么事端?
柳叶先不急着解释,只是问了陈昀一个无关的问题,“陈大人,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洛城的沈瑶衣?”
陈昀闻言,微微敛眸似在回想,然后脸色一黯,“记得。。。。。。”声音低沉沙哑,不知是因一月来坐牢的缘故还是忆起往事的苦涩。
“那么,你可知晓沈瑶衣离开时怀了孕?”
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陈昀支撑不住后退几步,错愕地看向他,“你说。。。。。。”
这是怎么回事?百官心里纳闷,不是要洗清‘通敌叛国’的罪名么,怎么讨论起生活作风来了?梁擎忍不住催促道,“柳小子,说重点!”
柳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重点就是,沈瑶衣难产而死,孩子为了报仇陷害了陈侍郎一家。”那人让他这般说时,柳叶忍不住惊讶,疯了还是怎么的,用那么烂的借口?整件事明摆着是你一派的陷害。。。。。。不过见到陈昀刚才的反应,柳叶又下意识觉得有几分可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钰天扫了眼面色不改的席远,沉声问,“此话当真?”
“沈翎正在宫外等候。”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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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的众人已经不知做何反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