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致志的神情,仿佛在欣赏艺术品。
    一幅世界名画。
    他曾去过不少地方,却是生平第一次得见这么美的雪景。
    除了想独占外,还升起某种难以抑制的破坏欲。
    想在雪面留下痕迹,想亲吻玫瑰,想……
    一旦逾越界限,所有深藏不露的Yin暗面都会暴露在她面前。
    她会不会被吓到?
    毕竟这样的自己,连他至今都觉得陌生。
    江稚察觉到了危险气息,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随着她心脏的剧烈颤动,雪山颤颤巍巍,隐隐有雪崩的迹象。
    在雪崩之前,程与淮克制着,强行挪开了视线。
    江稚心悸得厉害,也不好意思再看他,垂眸去看身下坐着的长形玻璃柜,里面分门别类,整齐摆放着他价值不菲的手表、领带、领夹和Jing致的宝石袖扣……
    余光里。
    男人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异样之色,正认真地,耐心细致地,从上到下,一粒粒系上衬衫扣子。
    这漫长过程对江稚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折磨。
    就几粒扣子而已,需要系这么久吗?!
    该好了吧?
    啊怎么还没好……
    他离得近,尽管手指并无半分逾矩,可气息很轻地从上方吹拂而来,她颊边碎发微动,皮肤迅速冒起了大片雪粒。
    江稚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她发现他在刻意地控制呼吸。
    程与淮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整理好领口,又慢条斯理地帮她卷起过长的衣袖,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睡衣换好,江稚刚松一口气,以为这场酷刑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毫无防备,他蓦地低头,隔着衬衫在她心口处亲了下。
    姿态虔诚得,仿佛不夹带任何欲,念。
    顷刻间,雪崩了。
    地动山摇。
    江稚并拢双膝,坐着的缘故,衬衫衣摆无法遮住全部。
    揪着下摆往下拉,也只是徒劳。
    男人目光灼灼,带着强大的穿透力。
    她如同一团生于春夜的雪,被盛夏烈日融化成了水。
    浴室里的空间像彻底和外界隔开,正经历着一场小型地震,橘黄灯光摇晃不停,令人轻微目眩。
    在沙发帮他时,那儿就已经微微chao润……现在是怎么都藏不住了。
    被发现秘密后,江稚慌了神,第一反应是想从玻璃柜跳下去,赶快逃走,随便逃到哪儿都行。
    可他就挡在正前方,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巍峨高山。
    程与淮只用单手便轻松箍着她,指尖轻搭在那纯白布料的边缘,压低声问:“这个要不要换,嗯?”
    江稚脚趾蜷缩,羞得耳根都红透了。
    要换也是她自己来,哪用得着他帮忙!
    “看来不换不行了。”
    程与淮喉结轻滚,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又拦腰抱起她。
    这次去的是浴室。
    江稚被放到洗手台上,怕她着凉,他在底下贴心地垫了条干净浴巾。
    “在哪儿?”
    江稚知道他在问什么,扭过头去,避而不答。
    她长睫扑闪,悄悄从镜子里打量他。
    他黑色长裤也弄脏了,扣子潦草系着,门户半开,鼓鼓|囊囊。
    江稚赶紧上移视线。
    浑然不知,她眼波流转,含羞露怯的模样,有多动人。
    程与淮手撑台面,将她拥在两臂之间,上半身逼近,又问了一遍:“在哪儿?”
    江稚知道逃不过了,声若蚊呐:“行李箱里,有个橙粉色防尘袋。”
    目标十分明确,程与淮很快就去而复返。
    他调暗灯光,将橙粉色防尘袋放在一边,卷起袖口,又打开水龙头,按了两泵洗手ye,在掌心搓出雪白细腻的泡沫,反复清洗。
    江稚忍不住腹诽,有必要洗得这么细致吗?
    明明她这边才是首当其冲的重灾区。
    不对,不对。
    她脑子嗡鸣了下,突然想到,有个选项是用手帮她。
    该不会……
    洗净手后,程与淮又用棉柔巾仔细擦干水珠。
    洗手ye是柠檬香型,周围黏稠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起来。
    也许是她盯着看了太久,他转头问:“要帮你洗手吗?”
    见她仍在失神,他在她手背轻点了两下,刚洗过手,指尖还带着丝丝凉意。
    江稚怔怔看着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左手无名指上有一粒浅褐色的痣,将来这个位置如果戴上属于他们的婚戒,一定会很好看。
    其实,如果用手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他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额,原来是她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