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老毛病了,有时候题目看快了就是容易看错。
    算了,反正拿不拿第一对她也不重要,看开点吧。
    果不其然,寻真这次的排名掉了。
    只有第二。
    纪慎同学咬得太紧了,而且每次诗赋都是最高分,一旦寻真有点失误,他就超上来了。
    寻真离开了公示栏,一旁几个学子正聚在一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次榜首竟是纪慎,若他下次还能夺魁,岂不是和甄善美平了?”
    “先生早就说过,若有人打平,便会将历次所考之卷一并取出,综合评定,可别忘了,甄善美首场是缺了考的。”
    “如此说来,若下场纪慎再拔头筹,他便是最后的胜者了?”
    “正是。”
    课间,寻真在座位上,几个人到她面前,推推搡搡,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寻真疑惑道:“是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人有些腼腆地开口:“甄善美,我能看看你的文卷吗?”
    寻真把卷子递给他们,没过多久,卷子就被送了回来。
    申时初刻,钟声响起,寻真收拾好东西,挎着小布袋走出教室。
    学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五六个人。
    “你可瞧了甄善美的文卷?那般简单的题他竟错了……那题我都答对了!”
    “甄善美这回,诗赋可拿了甲等下!策问仍是甲等上,若不是经义扯了后腿,怎可能输给纪慎?”
    众人皆点头称是。须臾,有一人揣测道:“莫不是甄善美故意让着纪慎不成?”
    “为何让他?”
    “纪慎他娘在十全街卖饼,我都瞧见好几回了。休假之时,纪慎还会去帮忙出摊。他家供他读书,相当不易的。”
    “是,我也见过,他还在旁边支个小摊,帮人看信、写信挣些钱。”
    “我常看到甄善美吃他家的饼,想来定是甄善美心善,知他家境贫寒,想帮他一把,对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这……若我是纪慎,宁愿输,也不愿受这样的怜悯。”
    “你又不是他,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对纪慎家来说……”
    话还没说完,纪慎从门口走进来,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他们在廊间压低声音谈论。
    “他可听见了?你怎也不提醒我一下?”
    “听到又有何妨?我们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谣言便这就这么传开了。
    而作为谣言的主角之一寻真却浑然不知。
    直到下一次,寻真再次马失前蹄,又考了第二。
    心想,维持第一的位置确实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诗赋本就是弱项,想要拿第一,必须在另外两场考试中远超旁人。
    但这次名次出来后,学子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就连赵崇立给她开小灶时,也委婉地暗示她,要全力以赴,不要保留实力。
    寻真走出斋舍,琢磨赵崇立的话。
    路上碰见了袁锦城,两人闲聊了几句,袁锦城搭上寻真的肩,半开玩笑地说道:“甄兄何时也能让让小弟?自从你来了之后,小弟就再没进过前二,哎……”
    寻真把袁锦城的手拉开:“我还让谁了?你想要第二,自己考去!”
    直到休假那日,寻真才知道了这离谱的传言。
    这日,寻真如往常一样睡懒觉,被甄凌叫醒时,还迷迷瞪瞪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寻真眼皮都没抬,嘟囔着:“……那我再睡两个时辰。”
    甄凌:“哥哥,你的同窗在楼下等你呢!”
    寻真一下子清醒过来,支起身,揉了揉眼睛:“……谁?”
    甄凌:“那人说他叫纪慎,每回你休假,他都会来送南瓜饼。不过每次你都睡得沉,没见着人家。”
    寻真愣了会。
    原来大娘的儿子是纪慎啊,怪不得她每次吃南瓜饼,纪慎总会多看几眼。
    这么说,纪慎早就知道是她定的饼,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寻真走到窗边,往外望去。
    纪慎立在院中,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袍,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他手中抱着用布包裹的东西,应该是南瓜饼了。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神色凛然严肃,紧抿着唇,浑身透着一股拧巴的劲儿。
    寻真:“你叫他直接放下就好。”
    甄凌:“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可这人说……一定要见你,哥哥……”
    看见甄凌欲言又止的表情,寻真问:“怎么了?”
    甄凌:“你莫不是被他发现了女儿身?这人,该不会是……钦慕你吧。”
    寻真嘴角抽了抽,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条?
    这是什么恶俗的桥段?
首先,她一战成名,一拳就把比她高一头的孙嘉佑给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