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屈的身体一僵,池淼又把手搭在他肩上,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温度。
    早些年有人给他妈说亲,他提着刀追人三条街,装出来的好孩子模样毁于一旦,他妈哭着扇自己巴掌,母子两人面对着面跪着扇自己,柜子上放着他爸的黑白遗像,笑着注视母子二人。
    后来他们搬家,在a市买了新房,他表哥一家来做客,感叹赔偿金给的真多,能买这么好的新房,又羡慕又隐隐有些嫉妒。
    池淼克制着想要拿刀的手,手臂内侧被他咬出血窟窿,结疤了他妈都没发现。
    曾经他那么害怕他妈再嫁,现在却主动开口说想见他妈的男朋友,他妈都愣了,很久没说话,眼睛哭得发肿。
    他知道他妈有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对方比她年长两岁,和他爸一样大,偶尔撞见男人送他妈回家,温柔地给她捋头发,举止间有他爸曾经的模样。
    为了不刺激到他,他妈隔着两条街就下车,但还是被他撞见过几次。
    他去a大门口蹲点,每次都会经过那条路,看着两人相视而笑,池淼也没有提刀的欲望。
    那时候他的欲望都在贺南屈身上,天天都想见到他,但十次有九次见不到,偶尔看到,也只是他和表哥并肩的背影。
    现在有了贺南屈在身边,他情绪更加稳定了,虽然有时候不安也会冒头,但只要感受到贺南屈的温度,就什么都能放下了。
    要是再摸摸胸肌就更好了。
    池淼的手蠢蠢欲动,但又怕贺南屈真把他送回家,只能在他肩胛骨上按了下两下。
    贺南屈突然抓住他的手,池淼忙说着对不起,想要把手收回来。
    贺南屈攥着他两个手腕,转身把他揽进怀里,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背。
    池淼:“我……”
    贺南屈:“别说话,睡觉。明天带你去放烟花。”
    他本来想说自己并不委屈,但埋在那富有弹性的胸肌里,眼泪突然就自己跑了出来。
    贺南屈的睡衣被他哭得一片shi濡,后来不得已去换了套新的。
    再入睡时,他紧紧扣着贺南屈的手,手指顺着他胳膊上的肌rou画曲线,贺南屈闭眼皱眉,也没骂他。
    他在贺南屈身上画了把锁。
    锁住了,谁都不能抢走。
    池贺(四)
    池淼在贺南屈家里待到了年后,离开的时候贺南屈父母依依不舍,给他塞了一大堆特产,还嘱咐他以后常来。
    贺南屈亲儿子地位不保,临走前一晚还被他爸妈拉过去教训。
    相处了这么多天两人也看出来了,池淼就是贺曲北口中那个被渣的孩子。
    贺南屈很委屈,他是想负责的来着,但池淼根本不给他负责的机会。
    他反而觉得池淼才是把他当成了个随时可以扔掉的炮/友,走肾不走心。
    “那小子太会演戏,我也分不出来他哪句话是真心的。”
    闻言贺爸给了他一巴掌:“小池多喜欢你啊,串门的亲戚都能看出来。不管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得说清楚才行。”
    贺南屈捂着脑袋,答应下来:“回学校再跟他谈谈。”
    但回去他也没找到机会,为迎战大运会,游泳队集训,一晃两个月过去,他跟池淼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都是池淼坐两个小时的车来找他,两人一起吃一顿饭,在馆外坐着聊会天,他再把池淼送上车。
    回去之后总免不了被队里的人调侃,说他俩这恋爱谈得辛苦,池淼也是真喜欢他,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次次都带一堆东西,他都没去看过人家。
    这种时候贺南屈总是无话可说,总不能告诉他们俩人根本都没谈上恋爱。
    日子久了,贺南屈偶尔想起池淼,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隔着车窗旁跟他告别时强忍眼泪的模样。
    又一次休假,他瞒着池淼,买票回a市看他。
    两个小时的车程比想象中难熬,和放假回家的高铁不同,两个人距离缩短的时候,思念却在累积,变得愈发浓烈。
    快到站时,心脏已经快要无法承载这无边的思念。
    来之前还在纠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池淼,现在根本不用考虑了,他就是被池淼给蛊住了。
    他突然出现在池淼面前,池淼整个人都愣住了,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做梦后,便兴奋地朝他扑过来。
    但是周围全是学生,他怕贺南屈不高兴,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欲望,站在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贺南屈伸手把他拉进怀里,“我想你了。”
    如果不是耳边鲜活有力的心跳声,池淼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课了吧,去吃饭?”
    贺南屈在人chao中牵起他的手,周围偶尔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他也全然不在意,显得池淼在遮遮掩掩,很心虚的模样。
    这小子不会在学校里还藏了一个吧?
    所以才不肯正式跟他恋爱。
贺南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