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蜿蜒向了天际。
    它的枝干扭曲、纠结,看起来犹如无数藤蔓攀附而成……
    “这是……”
    “——这是我们先辈的墓地。”
    眼睛和口鼻忽地被捂住了,莱诺飞快地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飞快地失去力道。
    耳边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近乎叹息地说道:
    “你不该来这里的,莱诺。”
    …………
    ……
    黑暗,他又经历了漫长的黑暗。
    这片黑暗中似乎有个同样漫长的梦境,梦里,他又回到了主人的家。
    那里的床柔软,睡起来远比垫了破布的床板舒服。
    他在梦里看见头顶上的灯,它与自己在主人家的房间里有所不同,不过这是梦啊,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莱诺就这样恍恍惚惚地盯着那灯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门外有细微的响声传入:
    “你到底在想什么?”
    “总不能让他继续在那种地方徘徊吧?被人发现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唔……”
    “你该庆幸是我发现了他才对。”
    主、人……?
    是他的主人和……一个曾听过的男人的声音……
    对了,就是之前那个在他背后说话的人。
    莱诺觉得有些头疼。
    但因为正在梦中,这头疼也不甚分明。
    “……抱歉,你说得对,是我太激动了。”
    “一碰到那个仿生人的事你就这样……太过分了。”
    “吃醋了?”
    “嗯哼。”
    “我都跟你到这种地方来了……还不够吗?”
    “唔……不够。”
    莱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视野捕捉到了房门。
    那是老式的门,上锁的那种——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装饰也显得相当古旧。
    哎呀,他这是到什么地方来了?
    莱诺歪着头想了想,最终没有得出结论;他步履蹒跚地向着门走去,离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那你还想怎样?”
    “你都好几天没让我碰你了。”
    “……才两天而已!”
    “我们这一族性欲比较旺盛、好痛!”
    “那不叫性欲,叫繁殖欲——离远点儿——唔……”
    莱诺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把眼睛凑在那钥匙眼上,向外窥探。
    外头能看到客厅,他的主人靠在墙边,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就在他身前,他们离得很近,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男人亲吻着他的主人,当莱诺望出去时,他们才刚刚分开,他能看见主人耳根上泛起的红晕,在银灰色的发丝下显得格外清晰。
    对方探手抚摸着他的耳朵,低声嘟囔道:“我还挺喜欢那个耳坠的。”
    “别乱摸,那个——唔嗯……都告诉你别乱摸了!”
    “只是想要点报酬而已。”男人说,“而且这不是繁殖行为,这是性。”
    “我不觉得在你们的观念里这有什么不同……”
    在莱诺看不见的地方,男人一定做了些什么,主人的身体有些发软,脸上渐渐布上了潮红。
    莱诺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因为头脑不甚清醒,那声音变得更响了。
    它简直是在撞击着鼓膜,让他的耳道一阵阵地发着疼。
    主人还在抗拒,可即便是莱诺也能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抵抗,主人……主人他在微笑。
    虽然在抱怨,却也在笑着。
    那男人与他耳鬓厮磨,在他耳边说道:“过去或许是这样……但我们向人类学习了。”
    莱诺看得见的那只手也开始下滑,它暧昧地揽住主人的腰,让他们更加贴近了。
    ——那只手忽地分裂成许多细小的分肢,向着衣服内侧探去。
    透过钥匙孔窥探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莱诺脑海中轰地响起一声巨响,把他震得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
    他现在目睹的、是什么……?
    主人偏着头,抬手敲了敲男人的脑袋。
    “别太过分了、唔……”他的手被抓住了,“喂……”
    “我救了你的仿生人,至少也要给我点甜头吧,嗯?”
    “不要把莱诺说得好像我的财产一样,嗯……他是我的——”
    “家人,对吧?”男人嘟囔着,吻了上去,“你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他们唇齿交缠。
    莱诺从未见过主人这副模样。
    颤抖不知不觉中从身体深处传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在告诉他要阻止眼前发生的事,另一部分则在说,别管了他。
——因为连主人自己都没有抗拒的意思,他的手慢慢地放松了,他的身体也是,他在那里,任由那触手构筑的“人”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