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令极为相似,他说是他娘教她的。那日我若不打晕他怕是土氏弟子全部……千余人……真的是只迷魂阵?”叶苓试探地问。
“是,因为你也是阵里的一员,你看到的并非为实。”江泠大概自己都会相信他编的这个谎言。
“你说的有理……”叶苓果然……上当了。
“所以他所受反噬破不了?”江泠继续问道。
“他只说破不了,而且他的脉象比正常人还正常。”叶苓拍拍手上的碎屑,继续捡她的药草。
难道……若她娘教给他的阵法是……火系盗风阵。
“你听说过火系盗风阵吗?”江泠试探地问叶苓。
“听过,你是怀疑……但当时他双瞳幽蓝,明显不是火系盗风阵的反噬。”叶苓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水星令的反噬呢?水凡溦若跟他娘学的都是火系功法,那与他体内的水星令必然相克,一旦布阵水星令必然反噬。
“我需出门些时日,有要紧事发信号。”江泠转身离去,行步如风。叶苓早已预料般不为所惑,低下头继续忙活。
戊寅年 四月初七 水城
江泠离开水城的两年,即使问诊也对水城避之若浼。两年后的水城已寻不得曾经五丈高墙的行迹,犹如禁锢几百年的那座墙从未存在于世。江泠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曾经若梦如幻的浮华落尽,转为一览无遗的云淡风轻。
曾经的玄汐街,酒馆、饭馆、茶楼、当铺、裁缝铺子……依旧人声鼎沸,仿佛两年前的灾祸从未发生过。江泠随着饭香、酒香、脂粉香信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闻书声琅琅,江泠循声而去,街尽头豁然开朗,屋舍俨然,青砖壁瓦,丹楹刻桷,百余黄口孩童正襟危坐,捧书而读。此情此景,江泠手忙脚乱,慌忙逃窜。
当他破墙时,他只作壁上观,亲眼目睹压迫他人的人被还以颜色,即使横尸遍野也不以为意,这是他认为的必经之路。可水凡溦逆转了这条必经之路,他仅用两年便缓和了百年的仇恨。
江泠逃到曾经他生活的地方,曾经贫瘠的草场、成山堆积的秽物已不见踪影,而是一川草木青袅袅,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景。曾经的灰暗之色尽数被翠色替代。正当江泠惊诧无言之时,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从远处缓缓逼近。
江泠定神,一名老者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边朝他奔来边嘶吼着:“阿泠——阿泠。”
是大伯,江泠赶紧上前迎接搀扶,大伯站定,气喘如牛地说:“阿泠,真的是你呀?”
“是我,阿伯。”江泠打量一番,虽富态了些、衣衫工整了些,确实是他曾问诊的大伯。
“雁丘没和你一起来?”大伯朝江泠身后望了望。
“他……没来。”江泠也顺着大伯的视线回头望了望。
“他也有段时日没来了。”大伯拽过江泠的手在手心拍了拍接着说道:“得有半年了……唉……”
江泠一惊,问道:“他……以前来过?”
“来,两年前那场屠杀过后不久他便带着医师来过,说你家中有急事需要出趟远门,所以他给我们另找了医师,定期都来。还问我墙破了愿不愿意去水城安家,我说虽说墙外这副样子也是我的家,他就说有位财主愿意出钱建房子养牛羊。”大伯说着便拉着江泠往一处青砖瓦房走去。“喏,那就是我家,那些都是我养的牛羊,这些牛羊都卖到火城去了。”江泠望去,一群牛羊正泰然自若地品尝着肥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