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弟对那位那么在意干什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语毕便转身离去的红衣青年并不知道自己师兄在胡乱猜测什么,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称赞对方一声如此之准。
    原来...
    独坐在房间里的红衣青年,郁郁看着自己手中木剑,
    “难怪你从不和我说她,我原以为你是因被她丢弃于我,那晓得——”
    木剑剑身微微发烫,不一会儿从中竟钻出一个灰袍男子来。
    男子容貌寻常,顶多算得清秀,
    “原主人,原主人,境界极高,当初会将我和玉简留下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我怕——”
    “怕说得多了,我便生出更多念想?痴心妄想的以为踏入此道便可——呵!”
    一把将木剑丢到桌上,谌越几近自虐般想到方才那妖怪一袭白衣,长发微束,身无长物仅只在腰间系了根血红色腰带便追着那瞎眼儒修跑出来的模样,对方拽住那瞎子,牵着他手...
    哪怕自己出声唤她......
    谌越脑海里自己出声后对方看过来的眼里陌生而看向蝼蚁般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
    他早该知道的。
    那女妖怪在人间时便喜新厌旧水性杨花,他也不过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可人间的颜色哪里比得上这三十三重天?
    早就忘了。
    自己,
    早就被忘了。
    “你出去!”
    “主人!”
    “你现在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主...好吧。”
    灰袍男子伸手,将自己本体融入体内,从房内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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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身体发软的时候谌越以为是发烧了。毕竟拍照的时候让人淋了大半日的水。
    但已经不再天真的少年还是撑着发软的身体走到了地铁站。
    他不好打车,因为害怕万一,万一不是发烧了呢?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他是万万不可能去干这种卖脸蛋儿身材的工作的。
    可如今,除了这种,他能干嘛?
    18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文凭没文凭,干力气活?他一个家道中落又被父母宠溺得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伙,哪里受得了?
    扛袋米他大概都要累得够呛。
    可他得养活自己,怎么办?
    父母意外去世后家业被所谓亲人瓜分得一干二净,留给他的,就只有一间三十来坪的小公寓——大概也是怕做绝了惹人笑话。
    呵!
    高中最后一年,因为和那堆人争夺家产,他连书也没读,以为之后可以,却没想到最后挣来的那点儿钱,连律师费都付得勉勉强强。
    走投无路之下,他遇到了个说是看上了他外形可以带他入行当模特的家伙。
    可这行没进去,当是多光鲜亮丽,真一脚踏进去了才知道,里面的龌龊肮脏,简直——
    带他入行的那位才23岁,长得也是人模狗样,可刚拍摄的时候那位不在。
    知道为什么不在吗?
    因为头天夜里陪客,累的。
    为什么累?
    一晚上男的女的轮班倒,当了一夜的双向插头,能不累?!
    可恨他居然让这么个家伙给骗得签了两年约!
    八九点的地铁里人不多,可人不多也比坐个陌生人的车好得多。
    跟他同期被那家伙签了约的还有两人,一男一女。
    女孩听说已经让个所谓大款包了,而男孩,之前还跟他说签了这种约够倒霉的,不过好在只有半年了,熬过去就好了——对,那位比他聪明点儿,只签了一年,可就是如此——
    上个月有天忽然就身体不适了,再然后,一周没出现,他有点担心的联系上人的时候,被对方告知在医院。
    见到人的时候,外表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只是憔悴了些,可和他聊天的时候颠来倒去的和他说吃的喝的一定要注意,他本还没什么,等到了出了住院部,回头看到肛肠科——才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阵哆嗦!
    地铁上人很少,谌越就找了个靠着边上玻璃的角落坐了过去,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放弃了高三。
    当初是谁给他的建议来着?
    好像是那位律师,说是个什么大律师,结果——
    他其实明白自己是被人坑了。
    很可能就是那些所谓的亲人。
    那位律师大概也是拿了他们的好处,一来断了他的学业,二来扯了他入这种行业,到时候惹上一身脏污,也就再也不是威胁。
    可他不想。
    当然不想。
    正在这个时候,下颚上传来的微凉的感觉吓了他一跳!
被一股力气托起的脸蛋儿上带着茫然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