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金色那只，其他都太重了，你用的时候手不累吗？刚刚我写完了那本字帖，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发现前面学的又忘了，看样子还得再买一本。对了，今天我有好好吃药，那个药味道比道河阿婆弄的药好吃多了，味道都不算苦。”
萧鸣雪在那晚对叶燃好得就差把饭喂到他嘴里。第二天却买了份一模一样的拿回去，吃饭时专门放到他面前，但什么也不说。
萧鸣雪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轻轻翻开那页书，完整的句子露出来：“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爱，我只要绝对的物质和声色，还有夸奖与嫉妒。”
刻意练习下，叶燃的阅读速度慢慢快了起来，一周后变成了一天看两篇，很快把《人间草木》翻完了。看完后他得令去书房再挑一本，翻翻找找在被沙发挡着的书柜角落，看到一本破旧得与书柜上其他保存完好的书格格不入的《荒野之狼》。
叶燃从遇到萧鸣雪都没见他笑过，顶多就是眼神柔和气场松弛。
“有点，但比昨天好多了。”
医生说出血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叶燃有心理预期，但没想能持续快两周。
吃完晚饭叶燃算着日子浇了花，修了修叶子，闻着满屋的汤药香味又饿了。萧鸣雪说还不能喝，他就坐在客厅要睡不睡地看电视。
叶燃拿出来粗略地翻了一遍。
叶燃撑着脸点头，说话的语调随着抬头低头起伏：“好，我会的。”
叶燃喝饱只想睡，趴在桌上磨磨蹭蹭地写，到最后发现比以往写字帖学会得多又精神起来，欣喜道：“哥，今晚学得比我白天写十页字帖都多。”
“看书。”
“我好多字不会的。”
七天还在出血的时候，他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医生说正常，他也就不管了，照常去花店帮忙，还嘴馋地偷偷去吃槐海特色凉拌和冰品，结果又疼。
叶燃看到书就有些头疼：“哥，这是要干嘛？”
“慢慢就好了，明天看前再复习下错字。”
他问过萧鸣雪为什么都不笑，萧鸣雪没答，反问他为什么不吃香菜。他说不上来，上网查了是基因决定的，虽然还是不懂，但挺理解那种就是不会的感受，信以为真了。
“不会就查，每天一篇，最后把讲了什么写在本子上。”
叶燃眼尖地看到有一页上用钢笔写着：“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怜……”
书的开头几十页上密密麻麻地注满了拼音，笔画多的字画了圈，空白处都是歪七扭八的仿写。但越往后翻标注和圈越少，一开始写得连他现在都不如的字，也慢慢变成印刷体，然后连笔潦起来，变得有风有骨又熟悉。
萧鸣雪看完自己的材料，叶燃还没读完，看了看时间去厨房盛汤凉着，到阳台抽了支烟，散了会儿烟味才回书房。
叶燃迷瞪瞪地到书房，“哥，怎么了？”
萧鸣雪检查完抄写和造句都没错，合上本子放下，“觉得难吗？”
“有点。”
叶燃总算看完了，打开笔记本记读到了什么，结果提笔屡屡忘字。他拼音学得不错，不会写的都用拼音代替，记得什么写什么，磕磕绊绊但又工工整整写了大半页。
“你先试试。”
萧鸣雪洗过澡，想到叶燃说他记不得自己学的字，进书房找了本散文集和纸笔，把书桌腾出一半放上椅子，叫叶燃进来。
“好……但是能不能两天看一篇？”
叶燃闻着香但不敢再馋，苦哈哈地跟萧鸣雪认错说不敢了，求他把吃的拿走，从此乖乖忌口。
萧鸣雪洗好米，“还行。你还疼吗？”
萧鸣雪就看着，等叶燃写完叫他去喝汤，自己把错字和拼音填上，让叶燃每个写三遍，再造一个句子。
叶燃随手一翻就看到好几个不认识的字，字都认识的连一起又读不懂，“哥，能不能换本简单的？”
叶燃在萧鸣雪还不开始吗的眼神中翻开书看起来，虽然不时得停下来查字，但读着有趣也不觉得麻烦。
叶燃好像有点懂萧鸣雪为什么让他这样认字练字了，因为他曾经试过觉得有用。
实在太不像了，从神态到表情都是。
叶燃不明就里地过去坐下，萧鸣雪把新的笔记本和笔，还有本看起来很新但有些泛黄的《人间草木》推到他面前。
“哥，你呢？今天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萧鸣雪手往左边的空位一指，“过来坐。”
叶燃看到小男孩左眼下睑缘的黑色小痣，才依稀认出来是萧鸣雪。
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被揉过又展平的照片。照片有三格，都是同个在不同地方笑得很开心的小男孩。
但这不是挺爱笑吗，还笑得完全看不出来长大会说出没办法不会笑这种话。
叶燃摸了摸照片上萧鸣雪的脸，捧着书脊把照片放回去，翻得太旧的书页在他一轮粗翻后叶片一样不服帖地浮散开。